包川
早在上世纪五十年代,绪东兄崭露头角的时候,我还是个中学生。而认识他,是七十年代,在省、市举办的各种学习班、改稿会上。他帅气、谦和,在那个大批判热血澎湃的年代,从没见他慷慨激昂、剑拔弩张过。他总是静静地坐在一旁,默默注视一切,虽一身威武戎装,却格外儒雅宽容……
绪东兄江津人。江津古为巴国地,建国后属蜀,现归渝。这是个伟人、文人辈出之地。邓家所在地人杰地灵,有大江东去,有晓风残月。古时曾有白屋诗人吴芳吉,其创作的《婉容词》等流传天下,白屋至今犹存。幼时的绪东兄吸此地脉灵气,自然就为往后的军旅走笔生涯备足了底料。
记得是1985年,在一个朋友家,他和白姐带着小女儿,我们三家人小聚会。因我涉文艺圈不深,绪东兄念我简单轻信、胸无城府,便心直口快,严肃提点,那兄长般毫无保留的教诲,令我受益匪浅。他正直坦诚的人格,更给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那时我在《四川文学》作编辑,他在成都空军政治部创作室作专业创作员,该室还有后来转业与我搭档主编《人世间》的邹仲平,转业回上海主编《萌芽》的赵长天,只有绪东兄“一颗红星头上戴,革命红旗挂两边”始终坚守在军营。
当年,文革刚结束,文艺开始逐渐复甦。四川能刊载文学作品的,只有刚复刊的《四川文艺》《四川日报》《成都日报》。而成都军区的诗人杨星火、杨泽明、里沙、任耀庭、童嘉通,成空的邓绪东就成了三家报刊的常客。绪东兄集诗歌、报告文学、散文、戏曲于一身,从1958年起,笔耕不辍,一经进入新时代,创作自然得心应手,佳作不断,成果丰硕。今摆在我面前的《邓绪东作品选》,虽经他大刀剐伐,砍掉过去年代很多不适文字,仍浩浩三卷,洋洋百余万字!此乃兄六十载呕心沥血之集大成,翻阅华章,顿生敬佩!绪东兄——诗人,洒脱,不拘一格,摈弃论资排队的陋习,嘱之作序。几十年阖家君子之交,我定当尽心尽力,不负兄之重托。
选集上卷为报告文学、散文,取名《军旅大西南》。成都空军兵布云贵川藏渝四省区一市,风雪高原、滇南丛林、川黔美景、甘阿童话世界……真可谓好山好水公占却。但它的确又是建国以来历经血火考验的战略要地,无论对印自卫,还是对越反击,原大西南我战略大后方都变成前方,成空无论是搏击云天的航空兵,还是长年驻守在冰川雪原、野山峻岭、荒村河汊的高炮、雷达、通信部队,都经历着世人难以想象的艰苦磨砺,都谱写着让人可歌可泣的篇章。绪东兄在他近40年的军旅采写中,总是以饱满的激情,全身心地浸润于他发自内心热爱的军营和兵们的生活中,努力去发掘和书写军人的心灵。
中卷《诗颂中国梦》,收集了绪东兄发表过的近百首诗歌和歌词。他的诗吟和歌唱,大多数还是流连于他熟悉而挚爱的军营生活中,如发表在1975年《四川文艺》上的《箭在弦上》“喜马拉雅山是弓,雅鲁藏布江当弦,百万翻身农奴都是神箭手,好似铁壁立雄关!”《挥动古朵》“翻身农奴手握古朵,目光炯炯,戎装紧裹,对准靶子,奋臂一挥,啪啪!——甩出去石子一颗颗……古朵战胜了洋枪洋炮,万里高原响彻爱国的战歌……”发表在《星星》诗刊上的《早班车》,《战旗报》上的《春风唐柳》《高原雪》,《空军报》上的《献礼》《连理柏》《流水音》《江上野炊》等,都洋溢着浓郁的军营生活气息和深厚的军人情怀,标志着绪东兄的诗歌,上世纪七八十年代,已达一流军旅诗人的水平。
下卷《艺苑艳阳天》,主要收集了邓绪东在戏剧、曲艺创作中的精品。由于成都空军政治部上世纪六十年代以来成立了专业文工团,作为专职创作员,他一直坚持为文工团下基层巡演,参加全军业余、专业调演、会演创作戏曲作品。这些节目先后6次参加了全军专业文工团体调演和全军、空军业余文艺调演,2次参加全国和四川的作品评奖,共有11件作品获奖。他与别人合作的《夜航谣》《文明祖国处处美》《芙蓉城,花满街》等歌曲,更成为上世纪八十年代空军部队、成都市的流行歌曲,那优美的歌声日夜在军营和都市的大街小巷飘荡……
其实,绪东兄还有最成功的作品,那就是他和贤淑、聪慧、能干的夫人白兰芳大姐,言传身教,养育的一双儿女!正是子承父业,集诗、书、画与军人情怀于一身的邓家儿女,在改革开放大潮中迅速崛起,成为四川省自主创业的风云人物!诗人父亲的诗是写在稿笺纸上的;而诗人子女的诗却耸立在了祖国的大地上!成都“老会展”“世纪城”“环球中心”等大手笔的绚丽诗篇,更是四川人家喻户晓的华章……他们拓展了绪东兄诗文中的意境,更把梦想筑成了巍巍广厦展示给新时代的人们!
军人情怀,赤子华章源远流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