扫帚里藏着风（组诗）

川布衣（四川）

经常是这样

经常是这样啊，当你双手不空，

拿着一些东西的时候，蚊子

就在眼前飞舞，并且见缝插针地

咬你一口。

经常是这样啊，当你放下，

两手空空，却再也找不见

那些讨厌的乱飞的影子。

经常是这样啊，当你

好不容易打掉一只，

却无法辨认，它是否就是

咬你的那一只。

模糊的

她总在风中颤颤巍巍。

江边的桥洞下，一块旧塑料布，

是她的秘密帐篷。

那破烂的围裙，

什么也兜不住。

微凉的风，伸出手，

揉烂一张旧报纸，

她额头上，

又长出的一些皱纹，

像几行模糊的字。

清理

清理一间旧房子，需要用

忘记一个人那么大的勇气。

清理窗前枯萎的花，厨房里的

脚步，床榻上的呻吟，需要

一块空气那么大的抹布。

多少年后，曾经的清理，

肯定还会重现。只是，打开窗子，

几阵强风，也吹不掉

那些交错的影子。

扫帚里藏着风

露天舞台的旁边，长着几棵大树，

鸟窝向着天空。在目不能及的地方，

那隐蔽的一切，有时在表演，

有时又在当观众。

地面干净得无可挑剔，

才知道，树木的影子里

斜靠着一把长长的扫帚，

扫帚里，

藏着好大好大的风。